「哈哈哈……還是你小子有意思?!雇鯑|向一個研究員招招手,詢問,「我們之前管它叫什么?」
「奇跡方卡?!寡芯繂T推推眼鏡,語氣輕松。
「以后就改叫『撒旦名片』。」王東收斂笑容,眉毛擠成疙瘩。
「撒……旦……」研究員下意識地重復著,目光掃過陳列架上那些漆黑的名片,眼神里的光采漸漸被一絲茫然取代。
「叫什么不重要!」江小玲冰冷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她抱在胸前的手緊緊攥成拳,指節(jié)發(fā)白,臉色陰沉,「重要的是,我的父母……收到『邀請』后,沒活過三天?!?/p>
說完就一甩頭,徑直走出了隔間。
她一定比我經(jīng)歷了更多,僅是討論名片的名字,就像是觸碰到她的「禁忌」。
王東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種近乎疲憊的語氣對我說道:「三年前的事了……她一直在找答案。」
王東望著她的背影,像是告訴我,又像是自言自語。
「撒旦名片——毀了一個個家,卻還源源不斷地在找新人?!?/p>
「但你……卻還妄圖駕馭它?!沽纸ㄕ驹谕鯑|身后,一字一頓地說。
王東調(diào)轉輪椅,面朝林建,「哼!不過是處里給我定的『罪』罷了?!?/p>
林建銳利的目光,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隨即又恢復了慣常的冷靜,「處里的決議……」
王東打斷了林建的話,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說,「安平宏也是這么說的!」
林建一愣,脫口而出,「安處……」
但僅有開頭,沒了后續(xù),他張張嘴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垂頭看著地面。
不對——王東的話鋒只針對9處,卻好像故意繞開了安平宏。
我扭頭望向王東,發(fā)現(xiàn)他點了點頭,仿佛已經(jīng)知道答案。
他推動輪椅,緩緩向著江小玲的方向滑行,在經(jīng)過林建時,說道,「命令重要?還是良知重要?」
林建站在原地,拳頭緊了又松,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我的第一課是服從!」
「哦~?」王東的輪椅沒停下,輕飄飄地撂下一句話,「我們的第一課一樣?!?/p>
王東與江小玲匯集到一處,繼續(xù)向前走。
林建下頜線緊繃,額角滲出的汗珠,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看到林建的模樣,我暗道:姜還是老的辣。
走到林建身邊,稍提高聲音說,「選擇有良知的上級?!?/p>
他肩膀猛地一顫,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這句話刺穿了某種執(zhí)念。
「謝謝!」
我側身,用肩頭碰了碰他的肩頭,沖遠處的王東努努嘴。
我倆快步追上前,緊跟在王東和江小玲身后,目光依然在不同的隔間中穿梭,試圖捕捉更多線索。
兩邊的隔間越來越光怪陸離:
一個隔間里的大水槽中,章魚的觸手纏繞著一張濕漉漉的名片,正在翩翩起舞;
另一個隔間里,大型的電子顯微鏡顯示屏上,名片的周邊,存在空間扭曲的漣漪,仿佛它不屬于這個維度……
一段視頻吸引了我的視線。
畫面中,一輛等紅燈的轎車,上方空間不易察覺地發(fā)生扭曲。
緊接著,一張名片緩緩飄落,無視車頂?shù)淖韪?,貼在司機的額頭上。
監(jiān)控劇烈閃動、花屏,畫面恢復時,司機肢體正在無意識地抽搐,面部五官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開始扭曲旋轉,身形輪廓忽明忽暗。
當所有異狀停止后,它轉頭向四周逡巡,最終鎖定正前方,揮拳砸碎前車窗,躥出車外,消失在監(jiān)控畫面中。
名片就是這樣將人變成畸變者的。
如同那高高在上的命運之手——隨意撥動了一下棋子。
我呼吸紊亂,伸手摸出口袋中的名片,想扔棄,卻生出強烈的不舍,最終,重新放回口袋。
搞不清自己出了什么狀況,雙腿如同灌滿了鉛,拖蹭著繼續(xù)走。
「這就受不了了?」王東悠然的語調(diào)從輪椅上傳來。
「你……怎么能……這么冷血!」我不理解他的語調(diào)為何會那么輕松,仿佛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生命。
「你懂什么?」江小玲搶在王東前開口,「王叔已經(j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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