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江南暗探被殺的消息，像塊石頭壓在每個人心上。寧王府書房里靜得可怕，燭火晃著，蕭絕的臉冷得像鐵。他攥著密信，指節(jié)發(fā)白，渾身的戾氣讓周侍衛(wèi)他們都不敢出聲。“尸體在哪兒發(fā)現(xiàn)的？”蕭絕的聲音啞得很，透著股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回王爺，在蘇州驛站外的河里，假裝是失足落水。但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他雖在水里，頭被打破，明顯先死后扔水里的，后來查出來是當(dāng)?shù)匾粋€常年活躍水匪的，那水匪……跟蘇州織造有關(guān)系，是蘇州織造派出的耳目，而蘇州織造是柳相的門生開的。”周侍衛(wèi)的聲音憋著氣。線索又到了柳青玄頭上！對方下手這么狠，顯然知道蕭絕在查舊案，這是警告，也是滅口！蘇晴站在一邊，看著蕭絕緊繃的背影，能感覺到他的火氣和疼——丟了個忠心的手下，跟斷了胳膊似的。她心里也發(fā)冷：宰相的勢力也太大了，遠在江南都能隨便殺人。“1000兩撫恤金厚待他的家人。”蕭絕最后就說了一句，然后把信湊到燭火上，燒了個干凈，“江南的事兒先放放，先解決京里的麻煩。”他轉(zhuǎn)過來，看著蘇晴，眼神復(fù)雜得很，有關(guān)心，有擔(dān)心，還有點決絕：“柳青玄接連吃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壞了他好幾次事，他早就想收拾你了。從今天起，你搬入主院西廂，沒本王的話，不準(zhǔn)出王府。周侍衛(wèi)，加派人手，二十四小時看著蘇姑娘！”這是把她護到最核心的地方了。蘇晴心里一暖，知道情況危險，沒推辭：“民女明白，感謝王爺。”接下來幾天，王府外松內(nèi)緊，守衛(wèi)看得死死的。蘇晴住的西廂離蕭絕的書房就一墻之隔，可蕭絕更忙了，常常半夜才回來，天不亮又走了，好像在安排啥大事。這天夜里，月黑風(fēng)高，烏云把星星月亮都擋住了，王府里靜得很。蘇晴白天琢磨案子，睡得不踏實，半夜被一陣輕微的“咯吱”聲弄醒了——像是有人踩瓦片。她立馬警覺起來，屏住呼吸聽著。不是野貓，是人的腳步聲，還故意放輕了！她悄悄爬起來，摸到窗邊，從窗縫往外看——幾條黑影跟鬼似的溜過院子，直奔西廂！是殺手！柳青玄真敢派人進王府殺人！蘇晴心臟狂跳，沒喊，先縮到床內(nèi)側(cè)的陰影里，摸出枕下蕭絕給她防身的小匕首。幾乎同時，房門“哐當(dāng)”一聲被撞開！幾個蒙面人舉著刀沖進來，刀光在黑夜里閃著冷光，直撲床榻！“找死！”一聲怒喝炸響！一道玄色身影從隔壁破窗進來，是蕭絕！他肯定一直沒睡沉，殺手剛動他就察覺了。劍光一下子亮起來，跟銀龍似的，立馬和殺手打在了一起。蕭絕武功高得很，劍法又狠又快，招招致命?？蓙淼臍⑹忠彩呛檬郑浜系煤?，還不怕死，刀光劍影里，金鐵撞得“叮當(dāng)”響。蘇晴躲在暗處，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看見蕭絕為了護著床這邊，后背露了空，一個殺手趁機捅過去，刀直扎他后心！“小心！”蘇晴忍不住喊出聲。蕭絕聽見了，趕緊轉(zhuǎn)身，躲開了要害，可左臂還是被劃了道深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來！他悶哼一聲，眼神更狠了，反手一劍就把那殺手捅死了。血腥味一下子散開來。外面的侍衛(wèi)也聽見動靜了，周侍衛(wèi)帶著人沖進來，很快把剩下的殺手制服了?？善渲袃蓚€見跑不了，立馬咬碎嘴里的毒囊，死了。“王爺！您受傷了！”周侍衛(wèi)看著蕭絕流血的胳膊，嚇壞了。蕭絕卻不在意地甩了甩手，第一時間看向床榻：“蘇晴？”“我沒事。”蘇晴從陰影里走出來，臉發(fā)白，眼神卻穩(wěn)。她快步走到蕭絕身邊，看見那道猙獰的傷口，心里一揪，“傷口太深了，得趕緊處理！”她不由分說，拉著蕭絕坐到燈下，讓周侍衛(wèi)拿清水、布條和金瘡藥。她撕開他染血的袖子，用清水小心洗傷口，看有沒有毒，再撒上藥，用布條仔細(xì)包好。動作又快又專業(yè)，透著股冷靜勁兒，跟這個時代的女子完全不一樣。蕭絕低頭看著她專注的側(cè)臉，能感覺到她微涼的手指碰到皮膚時的顫意，還有她身上淡淡的草藥香——不是脂粉味兒，很干凈。他從來沒讓女子這么靠近過，更別說處理傷口，可現(xiàn)在，他一點都不排斥，反倒覺得心里靜了點。“你……不怕嗎？”他開口，聲音因為失血和點說不清的情緒，有點啞。蘇晴包傷口的手頓了下，沒抬頭，聲音輕卻堅定：“怕啊?？膳乱矝]用。王爺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不能慌。”包完了，蘇晴抬頭，正好對上蕭絕的眼睛。那眼神不再是以前的冰冷，帶著點她看不懂的溫度。倆人離得近，呼吸都能碰到，空氣里除了血腥味，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蕭絕突然抬起沒受傷的手，輕輕拂開她額前亂了的碎發(fā)。這動作自然又親昵，蘇晴渾身一僵，臉不自覺地紅了。“本王……”蕭絕看著她發(fā)紅的臉，低聲說，“會護著你。”就在這時，查殺手尸體的侍衛(wèi)有了發(fā)現(xiàn)：“王爺！他們身上有這東西！”侍衛(wèi)遞過來塊令牌，非金非鐵，邊緣刻著那個熟悉的螺旋紋！蘇晴和蕭絕的臉同時變了。而蘇晴幫蕭絕包扎的時候，除了這道新傷，還看見他胸口有幾道舊疤，其中一道的形狀，竟然跟那螺旋符號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