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回到屋子內(nèi)后,只能找了個破舊布緊緊扎著流血的左腕進(jìn)行止血,刺疼還在,扎好的破布也即刻變得通紅。
他緊緊握了握,除了疼之外,發(fā)現(xiàn)還有點無力。
洛辰閉目張口呼吸,感覺到頭部與雙臂、腰背都有強烈的傷痛。
被那一拳弄的。
“不管是誰致使的,管你石豹還是虎二啊,你以為我不會記仇嗎?”洛辰晃了晃頭,嘀咕道。
有仇不報非君子,雖然他現(xiàn)在并沒有那個報仇的能力。
沒能力不代表不記仇啊。
特別是那個對我出手的少年,我記下了。
這天晚上倒是能稍許安靜下來了,洛辰一邊包扎著傷口,一邊享受唯有在夜里才有的安寧。
只有在夜間,才能思考更多的事情。比如洛家現(xiàn)在的狀況究竟怎么了?他發(fā)現(xiàn)一個事情,那就是洛家的事并沒有任何消息報告在這個村內(nèi)。
這不應(yīng)該啊,以洛家在南域的名聲,以及在這片區(qū)域的治理地位,不應(yīng)該是這樣才對。
“有人在封鎖洛家的消息嗎?”洛辰沉重起來了。
會是誰?
篡位的洛淵父子?
洛辰面色不太好看。那父子二人若是真的掌控了洛家的實權(quán),那把洛家的實際情況都給封鎖了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還有巫棠!想起那位巫中少女,洛辰心一動。
“確實是個好姑娘。”洛辰輕聲。
若不是非必要,他也確實不會拉下臉向巫棠哀求向,倒也不是臉皮厚不厚的問題,這個姑娘確實是幫他夠多了。
此次找她幫忙,實在是自己都感覺到不好意思。
“以及,鏡湖里究竟有沒有東西呢?那個夢究竟能不能與現(xiàn)實對應(yīng)。”洛辰茫然了。
他都感覺他快有臆想癥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吃飯時候,應(yīng)約的時候到了,他又是率先把寧花撇開到一旁脫身,帶著緊張的情緒來到昨兒的地方。
一樣的時間,相同的地點。
鏡湖那么大那么深的湖,幾乎能確信一般人下水是非常危險的,若沒有水息丹,他都不敢下去太久,更別說深入了。
她真的會給嗎水息丹嗎?
應(yīng)該吧,要不然叫我來這,總不可能是耍我玩吧?
只見一名少女亭亭玉立站在那里,容顏清麗明秀,笑得極甜。
巫棠!
洛辰平復(fù)情緒,抑制住昨晚還殘留的傷痛。
巫棠裊娜地站在那里,聽到腳步聲才回頭一望,望著他,笑道:“你來啦?”
洛辰回想這兩天似乎不知不覺與他她始打交道了,翻了白眼:“你不是叫我今天在這里找你嗎?”忽然發(fā)現(xiàn)她系腰上戲了條小香囊。
巫棠笑語如珠道:“我怕你忘記。”
洛辰賠笑道:“你讓我在這里找你,是不是,那個?”一副你懂的樣子。
“喏,你要的,水息丹!”只見巫棠從囊中取出幾枚藍(lán)色的小丹丸,看起來晶瑩剔透的,表面上如一圓潤的水珠。
洛辰心一跳。
這就給我了?不知道為什么他有點做夢的感覺。他本來還在想可能要耗費一番口舌甚至討價還價之類的。
這直接給他了?忽一種很很沉重的感覺,手半天沒抬起來。
“怎么了,你不是想要這水息丹的么?”巫棠見他站在那里半天沒動,笑問。
洛辰搖頭苦笑:“是想要,我沒想到你真的就這么給我了。”頓了頓,不好意思的樣子,干笑:“感覺有點不太好意思。”
“你會不好意思?”
“你昨天找我要東西的時候臉皮可沒那么薄哦。”巫棠笑嘻嘻,眨了眨眼:“這水息丹是我們的獨門秘制,我本來是不想給你的。但既然你死皮賴臉求著要,還是說是借嗎?既然是“借”,那以后要還的,所以我就借你吧。”
死皮賴臉?借?
洛辰嘴抽了抽。
說到借,昨天我好像是這么說過。
“對,借!”洛辰大笑,又變成一副無恥小人模樣,嘿嘿道:“人情,我欠你個人情,以后還。”接著嚴(yán)肅糾正:“不過我沒有死皮賴臉好吧,我記得求你好久了。”
既然是借,那就不是免費要的嘛,不算施舍。這樣一說,洛辰心里才好受些,當(dāng)下也毫不客氣了,將那幾枚水息丹手下,突然撕了一聲,原來左腕的傷口被拉扯到了。
“嗯?你這手?”巫棠瞥眼看到了他左腕上用破布包扎的傷口,一片血絲,問:“哪來的傷口。”
“哦這個啊。”洛辰面不改色地道:“昨晚走路時不小心摔倒磕到石頭了,”他倒沒打算把昨晚的事給說錯了,事事麻煩別人不好,非必要,他也不會麻煩別人性子的人。
磕到石頭?巫棠狐疑地望了他,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
“水息丹,三枚。由一些藻類、魚鰾粉等材料制成的。一顆持續(xù)一時辰,夠你用了吧。”巫棠笑道:“你也是運氣好,這是我制成后僅剩的最后三顆,沒有存庫了。這種丹雖然是秘制的,但對練武中人其實用處不大啦,以前學(xué)著制藥當(dāng)珍藏的。”
珍藏的?不會藥效過期了吧?
洛辰嘴再抽,打量手中的丹丸,藍(lán)色純凈,還有縷縷藥香。
“巫棠姑娘,可能我今天不去藥園幫忙了,能請假吧?”洛辰想了想,最終道。
他是有點激動和緊張的情緒這里面的,不知道能不能在鏡湖里發(fā)現(xiàn)什么收獲,更不知道那湖有多深,要耗費多長的時間。
“嗯我知道的,反正我之前就說了,其實你可以走的,沒關(guān)系。”巫棠眼波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轉(zhuǎn):“不過你真的不會就這樣不回來了吧?”
“怎么可能。”洛辰舉手發(fā)誓,一本正經(jīng)道:“絕不可能,你放心吧,我欠你幾個人情還有一條命的,怎么可能不聲不響就跑了。”
巫棠微笑不語。
其實她倒是很想問問你到底想去湖底干嘛的,什么東西掉水里的鬼話她自然是不信的。然而她確實看出了他急切的訴求,加上昨天近乎放下面子的“索求”,她終于還是打算給了
不對,是借不是給。
洛辰感覺手中的水息丹沉甸甸的,最終還是道:“謝謝。”
巫棠依然在笑。
二人適時聊著。不知道是那天晚上夜談起,還是昨天洛辰找她索要藥丹后,兩人漸漸拉近了些許距離。
巫棠忽然道:“對啦,你知道個事吧?”
洛辰將水息丹收起問什么事。
巫棠笑道:“你應(yīng)該知道雙序祭哦?”
雙序祭?
從他在村子醒來時,就一直知道這個活動,據(jù)說是村子半年一次隆重的祭祀日。
洛辰點頭:“我知道,聽寧花她們說過。”
巫棠輕道:“剛好也是十年一次的祭祀日了,除了我們村,還有四大村的人,一些近日往來的商隊都會邀請他們參加。”
“三天后舉辦。”
洛辰猶想起嚴(yán)叔、寧花村民們最期待的祭祀日,道:“我聽說由你,也就是所謂“女之巫”來進(jìn)行祭祀。”
巫棠笑道:“沒辦法,因為我是村內(nèi)唯一的“女巫”啊,也最正的。”頓了頓,意有所指道:“你很期待嗎?”
洛辰想了想,點頭。
等一下,你說的是哪個期待?
巫棠嬌笑道:“我可以考慮給你坐個特等席。”
特等席?你當(dāng)是演舞劇呢。
他無語。
“好了,丹給了,天也聊了,看你挺急的。”巫棠笑嘻嘻道:“早去早回,別淹了哦。”
“喂,你這是咒我呢。”
洛辰臉黑了。
“不會太久的,最多就一天。”洛辰篤定。
一天要是什么都沒有找到,他只能徹底打消所有希望了。
“那拜拜!”巫棠微微一笑,和他告辭后,翩翩躚躚地離開了。
洛辰見她背影的離去,心感覺暖暖的。
他升起左掌,動了動,手腕扔在撕疼。
扎布上通紅的血。
“我也該出發(fā)吧。”洛辰捂了捂昨晚被一拳撞擊的后腦勺,說道。
水息丹到手,足足三枚。雖然因為昨晚那件事傷勢又重了,但這水息丹如果真的有效,足足他下去探尋一個下午了。
基本算是準(zhǔn)備就緒了,這一次可以徹底去鏡湖探個究竟。
就這樣,他朝著巫靈村的鏡湖走去。
“大哥!”一個男孩奔了過來稟告。
石豹,身材雄壯威猛,看起來天生與后天鍛煉的力量無窮,加上他野性、崇尚強者為尊的秉性,無時不刻的訓(xùn)練肌群與武力。
他是巫靈村年輕一代中最杰出的“勇士”之一,也是年紀(jì)輕輕就是真正的高手。
他真的非常強。
“你說什么?是真的。”石豹聽得自己隊伍獵士中的“探子”傳來消息時,面色變得很難看,雙目已經(jīng)有了殺戮之氣。
那個報告的人說道:“是啊,我看到巫棠親自給他送了丹藥,笑得就開心,聊家長里短的,還讓他離開村子的,我看到那小子似乎要出村了。”幾人一直盯著洛辰,自然看到剛剛他與巫棠的場景,當(dāng)然并沒有仔細(xì)聽到什么。
但一幕幕卻都看到了。
“昨晚我已給他警告了,沒想到竟當(dāng)做沒聽見。”一人走出來,卻是阿伢。
阿伢臉上布滿殺機,冷冷道:“不聽勸告還挺有有脾氣,既然這樣那就不能留著。他即要離開村子,那正好,現(xiàn)在可去殺他。”
“巫棠,你到底在干什么?這外來的廢物有什么值得結(jié)交的嗎?不,他有資格嗎?”石豹卻愈發(fā)不解,他對巫棠深知深底,心知她雖然蕙質(zhì)蘭心,但天生聰穎,以她的身份眼光固然是高的,自然不認(rèn)為她會對一個外來的弱者有意。
然他聽到這種種消息,心中依舊是各種不是滋味。
以及,愈發(fā)覺得這外來人不能留,以后在村內(nèi)一定是個禍害,一定要趁早除去。
“他往哪個方向走?”
“好像是鏡湖。”
“鏡湖?”石豹殺機極濃,卻笑了:“出了村子,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京公網(wǎng)安備 1101080202829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