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洞府內(nèi)。
袁幾術(shù)正在閉目調(diào)息。
看似調(diào)息,實則一直在關(guān)注著那邊的動向。
在這藏金峰上,他的神識幾乎可以做到完全覆蓋。
起初,他也沒什么可擔心的,可直到執(zhí)法堂那伙人搜查出陸厭的褻衣之后……
哪怕是向來鎮(zhèn)定自若的藏金峰峰主,也不免有些大跌眼鏡。
“他奶奶的,這小混蛋啥時候還有這癖好了?”
“偷褻衣,這么下流的事兒也做得出來……真不愧是我袁幾術(shù)的徒弟!”
袁幾術(shù)吹胡子瞪眼地把陸厭臭罵了一頓,旋即一臉無奈地哀嘆著,“唉,老夫這張老臉啊……怕是得掛不住嘍!”
如此說著,他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即便他知道,這事兒不可能自己弟子做出來的!
但是,赤焰峰的弟子那可確確實實是陸厭所殺??!
這偷褻衣一事固然下流無恥,但與殘殺同門一事對比,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權(quán)衡利弊之下,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可惜我這徒弟就要背負淫賊的污名了……”
“而老夫也即將背負淫賊之師的名號了!”
而正當袁幾術(shù)如此想著的時候,他倏然神色驟變,整張老臉上都布滿前所未有的肅穆和威嚴!
起初魏青對于陸厭施展搜魂術(shù),想要抽取其記憶,他并沒有阻止,因為很早之前,他也曾探查過陸厭的識海,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驚奇的事情!
那便是,入睡狀態(tài)下的陸厭是沒有記憶的!
也就是說,哪怕施展搜魂術(shù),也無法探查到對方入睡后的行事!
所以對于這一點,袁幾術(shù)很放心,根本不擔心陸厭的秘密會暴露!
甚至當時他還在想,入睡狀態(tài)下的陸厭沒有記憶,那是否意味著正常狀態(tài)下的陸厭和入睡后的陸厭是兩個不同的人?
或者,他的體內(nèi)所寄宿的并不是上古魔物蟬魈,而是……另一個“人”?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他的猜想。
而如今之所以讓袁幾術(shù)神色大變,完全是因為那魏青竟想著查探陸厭的深層記憶!
當初,他也有想過探查,但是感受到陸厭識海的不同尋常后,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眼下這個情況,已然完全超出了他的料想范圍!
“這個魏青!當真是行事無忌!”
袁幾術(shù)氣得破口大罵。
事到如今,他已無法再心安了,若再不出面,怕是都不知道事情會發(fā)展到哪一步!
當即,他一甩袖子,整個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同時內(nèi)心也祈禱著,只希望那魏青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陸厭識海的異樣!
但是,那股不祥的預(yù)感,卻愈發(fā)強烈……
竹海深處。
陸厭原本的掙扎很是劇烈,可逐漸地,卻是呈現(xiàn)出一種半昏睡的放松姿態(tài)。
那六名執(zhí)法堂弟子看著陸厭這般狀態(tài),皆會心地笑了。
其中有弟子調(diào)笑道:“你們看這小子都沒反應(yīng)了,顯然是已經(jīng)被魏長老徹底抽空記憶了。”
此話一出,當即便有人附和,“那是自然,咱們魏長老可是金丹期的修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勢必拿下,不過如此對付一個小小的煉氣三層修士,倒是顯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其他人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不過倒是又有人提出了疑惑,“可按理說,只是探查一名低階弟子的識海記憶而已,需要用這么久的時間?”
眾人聽著這話,也都陷入了沉思。
畢竟,正常來說,的確用不了那么久的時間。
除非……出了什么變故?
眾人如此想著,但很快便否決了這個念頭。
畢竟,以魏長老金丹的修為,怎會出現(xiàn)意外!
先前那陳姓師兄顯得沉穩(wěn)許多,他語氣平緩地說道:“等著吧,相信魏長老很快就出來了!”
那賈師弟則是哈哈大笑,“待得魏長老出來,看這小東西還如何狡辯!”
說話間,他還不忘狠狠地瞪了那條黑子一眼,就像是……在一條狗面前炫耀一般。
黑子則是呲牙咧嘴,目露兇光地注視著這些人,心里則是祈禱著陸厭相安無事,同時期盼著自己的主人快些過來救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眾人就這么翹首以盼地靜靜等待著。
倏然間,一道靈光回歸魏青本體。
那原本定格的身軀都開始解放。
懸浮在半空中的陸厭砰然一聲墜入在地,然后昏昏沉沉地蘇醒過來。
魏青則是收回手掌,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出,面色極具慘白!
原本正準備詢問案件情況的眾人見到這一幕,皆是大吃一驚!
他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匆忙上前,關(guān)切詢問道:“魏長老,您……您這是怎么了?”
魏青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漬,一言不發(fā),當即處在原地盤膝打坐了起來。
眾人看著她這副狀態(tài),都焦急萬分。
那賈師弟更是直接沖到陸厭面前,大聲質(zhì)問道:“你到底對魏長老做什么了?!”
陸厭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勉強才從地上爬起來,方才所發(fā)生的一切,他多少也是記得一些的,至于那魏青為何受了重創(chuàng),他卻也不知。
聽到耳邊不善的言語,陸厭皺起眉頭,冷然道:“我對魏長老做了什么?你這個問題是不是問反了?難道不應(yīng)該是你們魏長老對我做了什么嗎?”
“你……休要狡辯!”
賈師弟氣得惱羞成怒,一副欲要大打出手的架勢,冷聲道,“分別就是因為你,我們魏長老才成了這樣!”
陸厭聽到這話,不由地樂了,笑容中更多的是冷笑,“你的意思是說,我一個煉氣三層的低階修士,傷了你們這位執(zhí)法堂的魏長老?”
“……”
此話一出,那六名執(zhí)法堂弟子都啞口無言。
他們實在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陸厭。
甚至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堂堂金丹修士會栽在一個低階煉氣修士手頭上!
賈師弟漲紅著臉,怒聲罵道:“小畜生,你定是用了某種妖法,對不對?!”
“妖法?”
陸厭嗤笑一聲,“我若會妖法,那豈不成了妖人?若是妖人,還能成為青冥宗弟子?”
“這位師兄,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很好笑嘛!還是說,你說話的時候根本不用腦子?。?rdquo;
在說完這番話后,陸厭嘴角微微上揚。
賈師弟卻是被氣得不輕,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揚手指著陸厭,硬是無言回懟,“你……??!”
陸厭則又接著說道:“我若是會厲害的妖法,我就將你們統(tǒng)統(tǒng)殺光,一個不留!”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目露兇光,周身都帶著一股兇狠的煞氣!
這氣場倒是把眾人都嚇了一大跳,就仿佛有一股莫名之力在震懾著他們。
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懂,對方明明只是一個煉氣三層的低階修士,自己等人為何要懼怕?
而此時,陸厭雙眸一閃,犀利的目光又重新轉(zhuǎn)移到賈師弟身上,冷冷道:“還有,我叫陸厭,不是你口中的小畜生,你要是不會說話,回頭我便讓師父撕爛你的嘴!”
這冰冷的語氣莫名讓賈師弟感到脊背發(fā)涼,一想到這里是藏金峰的地界,他也不敢多有放肆,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冷哼一聲,“那便喚你為陸師弟吧!”
“好的。”
陸厭微微一笑,以牙還牙道,“畜生師兄。”
“……”
賈師弟氣得咬牙切齒,但終究也沒再發(fā)作。
其他人也沒再說什么,一時間,整個現(xiàn)場的氣氛都有些沉悶。
在過了半晌之后,原本閉目調(diào)息的魏青緩緩睜開了眼,盡管面色仍是蒼白,但比起剛剛已經(jīng)好上了許多。
她緩了一口氣,一雙眸子凝視著陸厭,嗓音低啞道:“陸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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