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咯著塊石頭,晚上睡覺都不踏實。
我得想辦法弄明白是什么情況。
派件時,我拎著快遞袋,敲響302房門。
“誰?”里面?zhèn)鱽韾灣脸恋穆曇簟?/p>
“快遞。”
門開了條縫,露出半張臉,果然是昨天拽門那位。
人看著沒精打采的,眼睛底下掛著青,眼神晦暗。
“您的快遞。”我把一個包裹往前遞。
他瞥了一眼:“我沒買東西。”說著就要關(guān)門。
我伸手拉住門框:“不好意思啊先生。公司有規(guī)定,錯件必須核對清楚收件人。請問您的姓名是?”
他皺著眉,明顯不耐煩:“不是我的。”
我臉上賠著笑,手上卻突然加了幾分勁,把門縫拉大了一些,“哥,理解一下,就幾秒鐘……”
瞬忽之間的一瞥,就看到墻上貼滿了照片。墻邊桌子上擺著幾個黑色的小盒子,連著細電線,像是電影里的竊聽器。
他煩躁起來,吐出兩個字“何琛”,然后使勁拉動門把手。
我手一松,門“砰”地關(guān)上了,隔絕了我的說辭“給您添麻煩了”。
我的后背冒出一層冷汗。
剛才那一眼,我看到照片上是一些奇怪的圖像,窗臺、樓梯、門、人……
偷窺狂?這屋子看著就不像正常人待的地方。
不行!這事兒得告訴沐安歌一聲,讓她小心點。
我在二樓的樓梯口磨蹭了一會兒,琢磨著該怎么說。
說有人拽你房門?這好像說明不了什么。
說「302那個男的,屋里有監(jiān)聽器,可能在監(jiān)視你」?這也太嚇人了,萬一不是呢?
總得做點什么,哪怕提醒一下也好。
硬著頭皮,我又敲響了205的門。
沐安歌還是清爽的淡然,丸子頭,手里端著馬克杯,熱氣裊裊地往上飄。
“冒昧打擾你啊。那個…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
她疑惑地看著我:“不對勁兒?”
“嗯,”我舔了下發(fā)干的嘴唇,“比如,家里晚上有啥奇怪的動靜?或者,有沒覺得好像有人盯著?”
“沒有啊。”她搖搖頭,一臉茫然。
我咬了咬牙,沒提竊聽器的事,“那,有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的東西?家里墻上,或者角落里,有沒有多了什么小東西之類的?”
說完,我自己都覺得不對勁兒。
怎么聽著好像小偷踩點一樣?
她端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眼神飛快地在我臉上掃過,聲音輕了些:“你是想說……?”
我趕緊擺手,嘆了口氣,“沒啥,就是聽說這附近最近不太清靜,有那種心思不正的人,喜歡偷窺別人家。你一個人住,多注意點總是好的。”
怕她想偏了,我又趕緊補了一句:“我是你的老讀者了,知道你寫東西很專注,怕你忽略了這些安全細節(jié)。”
沐安歌沒有立刻接話。
午后的陽光,從她身后的窗戶斜斜地潑進來,碎金子似的灑了一地。她站在那片光暈里,輪廓柔和得像一幅畫。
我看得有些愣神。
“謝謝你。”過了會兒,她才輕輕開口,嘴角揚起一個笑容。
但她的笑,好像沒有落進眼底。
我點點頭,沒再多說:“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好。”她應了一聲,手已經(jīng)搭在了門把手上。
門輕輕關(guān)上,合頁發(fā)出細微聲響。
我站在門外,心里的不安反而更沉了。
她剛才的反應很平靜,像是知道點什么一樣。





京公網(wǎng)安備 11010802028299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