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的話音剛落,趴在柜臺上的伙計就猛地站了起來,手伸向柜臺底下——那里顯然藏著武器。胡曉曉立刻將林辰往身后一擋,指尖捏起訣,隨時準備召喚仙家兵馬。
“別緊張。”周顯卻擺了擺手,示意伙計退下,“我要是想對你們動手,剛才在街口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他重新戴上墨鏡,走到內(nèi)堂的八仙桌旁坐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談吧,關(guān)于胡莉莉,關(guān)于乾坤鎖,我們有很多話要說。”
林辰與胡曉曉對視一眼,猶豫片刻后還是走了過去。八仙桌上擺著個青銅香爐,里面插著三炷香,香灰是詭異的黑色,顯然是用邪煞之氣熏過的。周顯拿起桌上的紫砂壺,給兩人倒了杯茶,茶水渾濁如泥漿,還飄著幾片黑色的葉子。
“這是‘煞葉茶’,用聚煞陣養(yǎng)出來的,普通人喝一口就會中邪。”周顯端起自己的茶杯,卻沒有喝,“但你們一個是純陽格,一個是出馬仙,喝了也無妨。”
林辰?jīng)]有碰茶杯,直截了當?shù)貑枺?ldquo;胡莉莉在哪?你把她怎么樣了?”
周顯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上的女人穿著改命會的黑色連帽衫,雙手被反綁在身后,臉上沾著泥土,正是胡曉曉的姐姐胡莉莉。她身后是個黑漆漆的山洞,洞口刻著“鎖龍洞”三個字——和爺爺日記里畫的一模一樣!
“胡莉莉確實在鎖龍洞。”周顯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她三年前跟蹤趙瘸子找到玄陰山,想搶在我們之前拿到乾坤鎖,結(jié)果被玄命子大人抓住了。本來玄命子大人想把她煉化成煞傀,是我求情,才留她一條命——畢竟,她的出馬仙血脈還有用。”
胡曉曉的手死死攥著桌角,指節(jié)泛白:“你們留著她想干什么?”
“很簡單。”周顯身體前傾,盯著林辰的頸間,“乾坤鎖需要純陽格的血才能打開,也需要出馬仙的血脈才能鎮(zhèn)住幽冥煞。我們留著胡莉莉,就是等你和林辰送上門來。”他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說吧,你爺爺把乾坤鎖的線索藏在哪了?那本《青烏秘要》里肯定有記載!”
林辰心里一凜——周顯不僅知道他的身份,還知道《青烏秘要》的存在。他假裝鎮(zhèn)定地說:“我爺爺沒說過什么乾坤鎖的線索,《青烏秘要》里只有普通的風水記載。你們要是想找線索,不如直接去鎖龍洞問胡莉莉。”
“別裝了。”周顯冷笑一聲,手指敲了敲桌子,“玄命子大人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你爺爺十年前就去過鎖龍洞,還在里面留下了鎮(zhèn)煞符。沒有你手里的線索,我們怎么找到那些符?”
林辰正想反駁,突然注意到周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頸間的繩結(jié)上。他瞬間明白——周顯是看到玉墜碎了,才敢這么肆無忌憚。要是玉墜還在,僅憑周顯這點煞氣,根本不敢靠近他。
“線索的事我需要考慮。”林辰故意拖延時間,目光掃過內(nèi)堂的門簾,“畢竟這關(guān)系到我爺爺?shù)倪z愿,我不能輕易答應(yīng)你。”
周顯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也不逼迫,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可以。但你們最好快點做決定,胡莉莉的出馬仙血脈撐不了多久了——玄命子大人已經(jīng)開始用她的血養(yǎng)煞,再拖下去,她就會變成沒有意識的煞傀。”
林辰站起身:“我們明天給你答復。”說著拉著胡曉曉就往門外走。
剛走出天運閣的大門,就聽見周顯對內(nèi)堂的伙計說:“通知下去,純陽格終于送上門了。按計劃行事,明天務(wù)必把《青烏秘要》和乾坤鎖的線索拿到手。”
兩人快步走到街角,拐進一條狹窄的小巷。胡曉曉靠在墻上,胸口劇烈起伏:“周顯在撒謊!我姐姐的出馬仙血脈很強大,不可能這么容易被煉成煞傀!他是想逼我們盡快妥協(xié)。”
“我知道。”林辰從袖口摸出羅盤指針,針尖正瘋狂打轉(zhuǎn),指向天運閣的方向,“但他說的有一點是真的——他們在等我們送上門。天運閣里肯定布了陣,剛才我們進去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一股煞氣盯著我們。”
他抬頭看向天運閣的屋頂,那里隱約飄著一層淡淡的黑霧,與青竹村祖墳的煞氣如出一轍,卻更濃郁、更陰冷。巷口的風卷著紙錢灰飄過來,落在林辰的手背上,竟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意——那不是普通的風,是被改命會的陣法扭曲的“煞風”。
“我們得盡快查清天運閣的底細,還有他們說的‘計劃’到底是什么。”胡曉曉從背包里拿出爺爺?shù)娜沼洷?,翻到江城龍脈圖那一頁,“你爺爺畫的龍脈圖里,命理街正好在龍脈的支脈上。改命會把分舵設(shè)在這里,肯定是想利用龍脈的氣養(yǎng)煞。”
林辰的目光落在龍脈圖的中心點——那里畫著一座高塔,旁邊標注著“江城塔”。他突然想起昨晚在旅館看到的景象,江城塔的尖頂正對著命理街的方向,像一把鋒利的箭,直指龍脈支脈。
“不對。”林辰猛地合上日記本,“江城塔的位置太奇怪了,它根本不是順著龍脈建的,而是對著龍脈——這更像是一個風水局,一個吸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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